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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5章 埋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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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湯幼寧, 本王同意了麽?”

她眼前一花,雙手就被抓握住了,仰躺著扣在腦袋上方, 動彈不得。

薄時衍不允許她動,深邃如墨的眼睛望下來,把她定住了。

他語帶警告:“有些東西,只有我能碰, 其他人沾染不得, 你自己也不行。”

湯幼寧一楞,似懂非懂:“什麽東西?”

“你說呢?”他垂眸,視線宛如實質, 一寸一寸游移。

湯幼寧對這個言論頗為驚訝,睜圓了一雙杏眼:“它又不是屬於你的!”

“誰說不是。”薄時衍低頭咬了她一口,濕熱的舌尖輕抵住。

滿意地聽見她吸氣聲,他冷哼一聲:“本王蓋了章,就是屬於我的。”

“它才不是……”湯幼寧咬著下唇辯解。

掙紮了一下手腕,被他按住, 根本無法抽出來。

薄時衍若即若離, 啄吻一口, 是存了心的讓她難受,“就是我的東西,誰也別想搶奪。”

“你不講道理……”湯幼寧的眼眶都被逼紅了, 嘴裏嗚嗚咽咽:“那你就好好對它呀……”

他怎麽會這樣過分?

一定是那些肉搏戲教壞了他, 竟然如此折磨!

眼看人都要被欺負哭了,薄時衍終究沒忍心繼續逗弄她, 攬過那截細韌的腰肢, 給她一個痛快。

學會貪心的小姑娘, 哼哼唧唧,要求還不少,這兒那兒,輕不得重不得,滿身嬌氣。

還只顧著自己快活,絲毫沒想過他不見動靜的巨獸,是什麽滋味。

薄時衍倒沒說什麽,任勞任怨,心裏給她偷偷記了一筆。

現在拿了解藥也沒用,總不能耽誤她明日登山。

讓她高興了睡過去,才不會影響第二天的體能狀態。

湯幼寧小臉紅撲撲的,倒在薄時衍懷中,閉上眼就呼呼大睡。

沒心沒肺的模樣,絲毫不擔心自己以後會承受怎樣的‘報覆’。

******

青莒峰高聳入雲,植被茂密,是形成蒲蘭谷的天然屏障之一。

它堅守在谷地的外圍,生長了許多草藥生靈,堪稱一大寶地。

獵戶偶爾進山,醫師也會踏入,幽深的廣闊山峰,是難能可貴的資源。

湯幼寧跟隨陸謙顏步入其中,還沒爬多高,就已經看到了不少小動物。

“山裏很熱鬧呀。”她不由露出笑意。

滿目蒼翠,叫人心曠神怡,越是往裏面,越能感覺出它的美麗。

湯幼寧的身體很不錯,在爬山遠行這件事上,不曾鍛煉過,但好歹沒有一步三喘。

青莒峰很高,等到他們一行人陸陸續續上去了,才能體會到,陸謙顏所說的‘她跑太快旁人追不上’。

這樣陡峭的上山路,哪怕是習武之人,都很難一口氣登頂。

更何況蒲蘭谷的醫師們,大多跟文人差不多,肩不能挑手不能扛,不曾學過武藝。

要他們跑著上去,怕是累死半條命也做不到。

而陸雲苓,因為對武功感興趣,早早學了點,加上身體底子好,簡直是健步如飛。

陸謙顏說起回憶中的舊事,柔和了眉目,唇角微揚,似乎那是發生在不久前。

記憶猶新。

說著說著,他忽然扭頭看向湯幼寧,問道:“你娘還在氣我麽?怎麽不跟你一起回來?”

“啊?”

空氣中忽然安靜了一瞬,範子懸捧著小竹筒過來。

“師父,你喝口水吧?”

陸謙顏不喝,笑了笑道:“故地重游也是不錯的,你娘很久沒來青莒峰,怕是不知道,此處改道了。”

他說是八年前,一次連天大雨下太多天,從山頂匯聚而下的水流像小溪一樣嘩啦啦,浸透了泥石,有一側的山體滑坡,導致青莒峰改道。

說完了青莒峰發生過的小事,陸謙顏站在湯幼寧跟前,擡手輕輕落在她發頂上。

語氣和藹:“圓圓,你娘脾氣太倔了,你不要像她一樣。”

湯幼寧與他四目相對,看他兩鬢銀絲垂墜,應了一聲:“好。”

範子懸知道師父又犯病了,長嘆一聲,“你也挺倔的……”

世人都說天涯何處無芳草,多得是見異思遷的人,怎麽不把那薄情分一點給他師父呢?

也或許,是因為得不到,所以更執著。

別說其中還夾雜了對陸雲苓的愧疚……外人是體會不到那種覆雜的心緒了。

“累麽?”薄時衍中途想背湯幼寧一程,被拒絕了。

她搖頭,自行走在前頭,“我不累,我可以。”

她歇一口氣就能繼續了,不需要攙扶。

朝氣蓬勃的小娘子,步伐還挺輕快,把身邊的湘巧湘宜都落下了,只十瀾才跟得上。

薄時衍一伸手,拉住了湯幼寧,“既然不累,不如牽我一把。”

“嗯?”

他一個習武的大男人,好意思?

這厚顏無恥的發言,就是湯幼寧都為之震驚,略一猶豫,還是握住了。

“走吧。”

她一副沒辦法的表情,選擇了妥協。

而薄時衍,臉皮比城墻還厚,黏黏糊糊牽手登山,落在旁人眼中怎麽看,他一概不做理會。

一行人邊走邊看,一路到了青莒峰的峰頂。

回頭往來時路一瞧,雲層環繞半山腰,漂浮在腳下。

山上風冷,卻讓人耳目一清,心曠神怡。

他們帶了東西上來吃,不是熟食糕餅,而是米面食材。

範子懸這樣的半大小子,正是閑不住的年紀,最喜歡上山下野了,常年在外行走,對於野炊一事得心應手。

他很快去砍了幾節翠綠色的竹子過來,準備做一頓竹筒飯,烤著吃。

苒松幾人幫忙架起篝火,撿拾幹柴。

燒開一壺水後,給主子們烹茶,剩下的開水把竹子全部燙一遍,放至一旁備用。

湯幼寧也閑不住,附近多得是幹枯樹枝,幫著撿回來一些,都是添柴的好東西。

薄時衍故技重施,去山澗那邊隨手叉幾條魚過來。

加上陸謙顏采摘的草藥野果,豐富了這頓野餐的食材,野趣橫生。

一通忙活下來,幾條翠綠色的竹筒擺上了石塊搭起來的烤架。

煙熏火燎之中,它的顏色被逐漸改變。

旁邊烤肉烤魚烤餅,還有野菜湯菌子湯,青莒峰的山頂,炊煙裊裊。

給這座如同仙境一般的山峰,增添了幾分煙火氣。

方才登山途中,陸謙顏的癔癥又發作了,他忘記陸雲苓去世的事實。

似乎在他的故事裏,苓兒與他成親生下圓圓,現在不過是暫時鬧脾氣遠走,遲早會回來。

這會兒到了山頂,陸謙顏拿著沿途挖到幾株品相上佳的草藥,給範子懸講解它的藥性。

說著說著,一擡眼看到薄時衍與湯幼寧兩人。

陸謙顏蹙眉道:“這是苓兒找的女婿麽?看著倒是一表人才,就是太黏糊了,如此廝纏圓圓。”

範子懸吶吶,不知道怎麽說,撓頭道:“恩愛些不好麽?”

“他看得太緊了。”陸謙顏如何不知道薄時衍的心思,男人的占有欲作祟罷了。

“那是因為湯姐姐善良好哄。”範子懸回道。

這句話勾起了陸謙顏的傷心事,“圓圓和她娘確實不一樣,苓兒就很難哄,她怎麽還不回來……我等了好久。”

陸謙顏長嘆一口氣,擡手拍在小徒弟肩膀上,道:“來日你長大了找媳婦,不要找這樣的……”

“師父……”範子懸一臉難受。

他很想讓他清醒一點,快點變回以前那樣吧。

他是師父撿來一手養大的,從記事開始,師父就是從容厲害的一個人,不管面對怎樣的病癥,難纏的病人,他都可以解決。

甚至是在外遇到的那些變故、氣候災害……沒有什麽能難倒陸神醫。

可是,在找到師母的下落之後,強大的人,已經從內裏被擊垮了。

範子懸又不敢讓師父清醒,他怕他沈湎於痛苦之中,徹底丟下蒲蘭谷。

現在這樣,好歹還能像正常人一樣活著,出診,教導他醫術。

範子懸小小年紀,一臉愁苦。

湯幼寧見狀,遞了一杯清茶過來,“這是山裏新鮮采摘的,味道還不錯。”

她給陸謙顏也帶了一杯,“爹爹,你也喝吧。”

一個稱呼的轉變,就能讓一個人喜笑顏開。

不過……陸謙顏笑著笑著,忽然又清醒了過來。

“圓圓,我終究只是你的義父,”他接過茶杯,低聲道:“我找到了你娘的下落,但是不敢去墓前看一眼。我沒臉去。”

湯幼寧在他身旁坐下,道:“都已經過去了,你去不去她也不知道。”

陸謙顏兩眼望著遠方的山幕,好似放空了自己:“是啊,她什麽都不知道……”

在他到處尋找她的時候,她已經長眠於地下,腐爛了屍骨。

“我不會再離開蒲蘭谷了,”陸謙顏輕聲道:“我不知道要去哪裏,要去做什麽……”

以前有一個信念支撐他走遍各地,現在他被抽幹了氣力。

湯幼寧一直為此感到憂心,“你會沒事麽?”

這樣不穩定的精神狀態,真怕他一時鉆了牛角尖。

“我無事。”陸謙顏陡然間喪失了目標一般,但是他很快又找到了新的支撐。

陸雲苓的女兒還在,他要給她一個娘家。

而且,偌大一個蒲蘭谷,那麽多人在為它努力,他這個失職的谷主,缺失了太長時間。

範子懸又年歲小,很多東西還沒開始學……

他的人生,沒有陸雲苓,好像也跟以前一樣。

沒什麽變化,因為她消失了太久,久到仿佛不曾存在過。

只是這樣的日常,日覆一日,想來有些了無生趣。

為了活著,所以活著。

“圓圓,我在谷裏等你娘回來,你偶爾來看看我們吧。”

“好哦。”

*******

在蒲蘭谷短暫逗留幾天,薄時衍帶著湯幼寧返回京城。

畢竟是攝政王,再怎麽休假,也沒有太多時間給他。

尤其是小皇帝一直風寒不愈,把江立棠一群老臣急得上火。

遞到薄時衍跟前的消息一道又一道,全是懇求他回去幫忙主持大局的。

還厚著臉皮,請攝政王勞動陸神醫進宮給看看。

並非說太醫院的禦醫們不好,他們能考進宮裏,自然是有一雙妙手。

不過都已經調理過那麽多次了,章宸帝的身體一直沒能強健起來。

不至於弱不禁風,但是身量力氣各方面,比起同齡人都略遜一籌。

一國之君,日理萬機,往後等著他的事情多不勝舉,沒有健碩的體魄如何能行?

況且秀女們還沒選上,到時候有了嬪妃,還得付出一部分精力在後宮。

一些家裏三妻四妾的大老爺們,已經很有預見性地愁上了。

對於這個請求,薄時衍拒絕了。

有心求醫就自己去,做什麽要經過他的手?要是看出個好歹,豈不是八張嘴說不清。

那卓家能同意他請的大夫給小皇帝下針用藥?

更重要的是——他薄時衍看上去是那麽熱心腸的人麽?

還替人求醫……

薄時衍當做沒看到,懶得多管閑事,帶上湯幼寧,收整行囊,打馬回京。

這一趟出來,他們收獲最多的,當屬各種藥物。

大夫手裏,治療什麽的都有,沒病還能預防備用。

反倒是補品不多,醫師們主張食療,若不是大病初愈之類的,無需多加進補。

尤其是薄時衍湯幼寧這樣的年輕人,好端端的別吃太多補品。

他們也就餘毒散盡,才跟著用了一些調理藥物。

算著日子差不多可以停了,往後照顧好一日三餐的飲食即可。

這個消息,對湯幼寧而言最開心不過。

先前薄時衍給她塞藥珠,為了搗爛它無所不用其極,她實在是承受不起了。

更何況……搗爛後的藥珠會變成白色粘稠的液體被排出來,那般畫面,臉皮再厚的人也遭不住……

也就是離京路上,為了不耽誤她的行程,薄時衍暫停了藥珠的使用。

現在得知可以免去這些,湯幼寧就不擔心回京之後的日夜了。

然而她高興地太早了,薄時衍俯身告訴她:“藥珠用完才行,剩下沒幾顆了。”

湯幼寧不解,“都說可以停了,為何還要繼續?”

薄時衍振振有詞,道:“對你身體好的,別浪費了你義父一番心意,若非這趟離京,它差不多就用光了。”

……可是她覺得已經可以了。

現在非常健康,能吃能睡還能跳,只是在外頭不讓她蹦跶而已。

“此事聽本王的。”薄時衍輕掐她軟嫩的臉頰,一錘定音。

湯幼寧崛起嘴巴,嘀咕道:“你就是想折騰我。”

看她狼狽哭泣,他是不是就開心了?

真是可惡!

回程走的是同一條路,沿著官道再走一遍。

但是與來時不同,薄時衍不再讓湯幼寧出去騎馬,把人拘在馬車內,哪都不準去。

湯幼寧被扣住了,頗有點氣呼呼。

原以為這人想趁機在車內欺負她,誰知他並沒有。

薄時衍靠坐在軟墊上,小桌子沒有擺放茶水糕點,而是橫放一柄長劍。

“圓圓,坐過來。”他朝她一招手。

“幹什麽?”湯幼寧遲疑著,不想上前。

薄時衍微微挑起眉梢,“怎麽,怕我吃了你?”

“怕呢。”湯幼寧實誠地回他一句:“你在蒲蘭谷忍了好幾天,出來就想把我辦了。”

薄時衍略一沈默,道:“看來你很清楚。”

給他下軟槍散,他沒有當場算賬就不錯了,還不許事後尋仇?

不過此刻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。

薄時衍長臂一探,把人給圈了過來,按在旁邊的位置,“坐好,別離我太遠。”

湯幼寧想去窗戶邊看看沿途的風景,不想陪他枯坐。

才剛挪動了一下圓臀,薄時衍拿起矮桌的長劍,‘錚’的一聲長劍出鞘。

銀亮的劍芒閃過湯幼寧的雙眼。

她楞了一楞,縮起脖子,小媳婦一樣乖乖坐好。

薄時衍見狀,不由輕嗤一聲,拿起他的軟帕,擦拭自己的武器。

“以為我在嚇唬你?”

“難道你沒有麽?”湯幼寧圓溜溜的眼睛朝他看去。

“何至於此,”薄時衍一擡眼簾,“本王多得是手段鎮壓你,用得著舞刀弄劍?”

湯幼寧這小腦袋瓜,一想覺得有理,於是也不怕了,伸長脖子去打量他那柄武器。

薄時衍很少把他的佩劍公然擺放出來,至少湯幼寧不曾動手去觸碰過。

刻紋精細的寶劍,削鐵如泥,泛著冷冽寒光。

“它看上去很漂亮。”她嘟囔一句。

薄時衍聞言,側目斜來一眼,道:“很快就會用上了,你不要被嚇到才好……”

“什麽意思?”湯幼寧沒聽明白。

薄時衍沒有給她多做解釋,有些事情,做好心理準備或許會更緊張害怕。

兩輛馬車吱吱悠悠,進入紫行山地界。

此山脈占地極廣,它的地界內,前後圈起來有幾千公頃。

高聳的山峰,行人絕跡,亂世時候是山匪流寇的天然駐紮地。

被剿滅過幾次之後,現在百姓們基本日子安寧,倒是沒有再次冒出來。

不過,紫行山依然是個殺人越貨的好地方。

密林之中,毫無預兆的湧出一群黑衣人。

他們動作輕巧無聲,一看就知是訓練有素的殺手。

悄無聲息出來後,半句廢話沒有,提刀圍著馬車迅速砍殺。

苒松連忙叫隨行護衛抵擋,拉車的馬兒受到驚嚇,昂首嘶鳴。

原本寂靜的山林,頓時熱鬧起來。

薄時衍一行人的人數太少了,因為裝作普通商戶出行,沒有帶多少護衛。

即便身懷武藝,也雙拳難敵四手。

尤其是,最得力的茂嵐被留在京城,隨行的人是煥星。

薄時衍倒是臨危不亂,一柄長劍舞得無人敢靠近。

“往林子裏撤退。”他沈聲吩咐。

湯幼寧揪著裙擺慌了神,已經是第二次遇見這種刺殺的場面了,但……

恐怕這種事情沒人會習慣,刀劍無眼,每一刻她都很害怕。

馬車被驅趕著進入密林,慌不擇路。

靠近路邊的樹木高大稀疏,倒是還能走一小段,後來,只能棄車而去。

湯幼寧被薄時衍一把抱起,轉身就跑。

她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,連忙道:“應煊,我能跑的,你這樣帶著我太累了。”

那麽多殺手在後面追逐,他不保存體力怎麽行呢?

薄時衍瞥她一眼,“別說話。”

湯幼寧哪能不說,她是為他好呀!

可是,還沒開口,視線越過他的後背,發現居然有個衣裙與她一樣的人鉆進了馬車,並且趕著它走向另一個方向。



湯幼寧一臉茫然,後知後覺的發現,這個男人,自有一套計劃。

他知道在這裏會被人埋伏行刺?

兩人沒有跑多遠,就躲進一條事先挖好的地道裏面。

仗著荊棘草木掩蓋,此處極為隱秘,恐怕就是深山裏的老獵人都未必能找到。

而他們那輛馬車,在護衛的拼死保護下,被殺手追逐圍剿,逼近一處斷崖。

車夫剎車不及,阻止不了狂奔的馬兒,在那麽多雙眼睛的註視下,直直墜落。

苒松又氣又急,從腰間摸出煙霧彈,放出信號,讓暗處跟隨的幾個暗衛出來,速速找到王爺的下落。

而煥星不需要吩咐,已經帶著人尋道下去。

那群殺手同樣半點不落後,各自繞著斷崖去底下尋人,他們奉信活要見人死要見屍。

及至天黑之前,雙方在崖底又幾番交手。

於石壁上看到一灘血跡,還有一片女子衣裙的裙角。

——攝政王與他的王妃,回京途中遭遇殺手埋伏,墜落斷崖後生死未蔔。

這個消息隨著信號煙霧彈,被快馬加鞭傳回京城。

整個攝政王府都動作起來,茂嵐點了五百人馬前去搜山。

他先行一步,極為迅速,等到章宸帝在皇宮裏得知此事,再商議決定救援的人選,茂嵐已經走遠了。

章宸帝被嚇了一大跳,本就帶著病容的小臉,煞白了大半。

他立即吩咐,此事不容外傳,違令者斬!

幼帝體弱,羽翼未豐,這時候除掉攝政王,不就把大堰握住了一半麽?

要是薄時衍有個萬一,只怕小皇帝的死期將近。

即便沒死,鄰國知曉了,多半也不肯安分,蠢動來犯。

章宸帝身邊幾位近臣,連夜處理此事,派了朱衛平將軍親自帶人去紫行山。

一來可以尋人,二來,註意防範著山的另一邊,若有哪方勢力異動,可以及時調遣。

與此同時,外戚卓家被盯梢了起來,他的嫌疑很大。

卓任隆清楚自己有沒有動手,他暗自密切防備,這要不是薄時衍在自導自演,那就是齊凱桓在暗中搞鬼。

他想動手了麽!

薄時衍那家夥,肯定不會那麽容易死,但是此刻,他身陷險境,毫無疑問是動手的最佳時機。

若是有個好歹,說不準,卓家的敵人就換了一個。

******

湯幼寧被帶入地洞藏身,也沒躲多久,就被薄時衍領著,從地洞的另一頭出去。

竟然是連接到一個小湖泊邊上,從洞裏出來後,一眼就看到湖邊停靠著一只灰撲撲的破舊小木船。

薄時衍帶她登船,讓換一套衣裙,他撐著竹竿,把小木船沿著湖泊順水而出。

到了較為寬闊的河面上,迎著一艘畫舫,兩人迅速混入其中。

這是一艘花船,湯幼寧身穿紫色堆花娟紗裙,被推到一位滿身脂粉香的娘子面前。

薄時衍:“十驪,給她插花。”

“請叫我驪娘~”驪娘扭著腰肢上前,牽起湯幼寧白嫩嫩的小手,眨著她那雙桃花眼:“隨我來吧,我的花魁娘子~”

“花魁?”湯幼寧一臉茫然,回頭去看薄時衍。

這是怎麽回事?他們被人追殺,既然逃出來了,不行想辦法去把那群人給逮住麽?

為何又在這裏……玩什麽游戲?

這艘畫舫,裝扮華麗,絲竹聲不絕於耳。

實在是與方才的紫行山格格不入。

薄時衍伸手,捏住她瑩潤的小下巴,告知她一件事:“從今日起,花魁被我包月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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